张云婕侗族传统服装底色中的ldqu

学界对侗族的研究重点大多围绕刺绣图案、织锦纹样、服装造型、头饰发饰上,而对侗族从古至今发展而来的色彩观念有所忽视,这其中就包括对侗族传统服装底色的研究。尽管侗族聚居于西南山区,与外界鲜少陆路来往,但境内河流纵横,两条运输杉木的主河道(都柳江、清水江)是侗族人与汉族往来的重要渠道,水运不仅为侗族人带来了经济收益,还吸引了一批湖广商贾纷纷落脚于此地。因此,源源不断的中原文化涌入侗族地区,为本土文化注入新鲜血液,甚至有赶超之势,侗族传统服装色彩观念也在华夏文化洗礼、交融、涵化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套与中国传统色彩观念相关联的服装底色系统。

一、中国传统色彩观念与服装底色的色彩表现

历史上的中国是一个较早形成色彩观念的国家,服装色彩是中国古代章服制度的一个重要内容,服装底色即指服装未进行装饰(刺绣、拼接、蜡染)前的色彩表现。我们从一些文献中便可知晓古人有关服装底色的使用,《礼记疏》附释音礼记注疏卷第六:“夏后氏尚黑,大事敛用昏,戎事乘骊,牲用玄。殷人尚白,大事敛用日中,戎事乘翰,牲用白。周人尚赤,大事敛用日出,戎事乘,牲用骍。”[1],夏以黑为本朝色尚,殷人以服白衣为贵,而周人好服赤色衣裳,可见,夏商周时期对色彩的认知,已从“黑白—阴阳”二色初分,进一步演化成“黑白赤”三色观,并建立了一套自己的服色制度。至春秋战国时期,中国传统色彩观念中最关键的五方(东、西、南、北、中)和五色观(黑、白、赤、黄、青)已经建构初成,当时诸子各家都在谈论五色,《老子?道德经上篇》:“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猎,令人心发狂”[2],《孙子?势篇》所言:“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3],《周礼疏?考工记》则更为具体的提及五方五色:“画缋之事杂五色,东方谓之青,南方谓之赤,西方谓之白,北方谓之黑,天谓之玄,地谓之黄,青与白相次也,赤与黑相次也,玄与黄相次也”[4],虽然这里并非讨论服装色彩而在兵事或绘画,但足以见得,至少在先秦时期,中华五色系统及“不可胜观”的间色系统已经被广泛运用在古人的真实生活中。[5]

图1菘蓝草

图2贵州雷洞盛装

此后,以“五行”观念为核心的“五德始终说”与“五方”、“五色”融合,色彩开始在权力架构、政治伦理的建构中有着突出的表现。历朝历代《舆服志》规范了各式车、服颜色的使用与禁忌,《晋书?舆服志》:“魏景初元年,改正朔,易服色,色尚黄,牲用白,戎事乘黑首马白,建大赤之旂,朝会则建大白,行殷之时也。”[6],各朝始建者改正朔、易服色是中国古代一项重要的政治文化传统,曹魏王朝的服色制度将黄色提升到了至尊地位,黄色从此登上御用色彩的高台;《后汉书?舆服志》:“公主、贵人、妃以上,嫁娶得服锦绮罗縠缯,采十二色,重缘袍。特进、列候以上锦缯,采十二色。六百石以上重练,采九色,禁丹紫绀。三百石以上五色采,青绛黄红绿。二百石以上四采,青黄红绿。贾人,缃缥而已。”[7],此处不仅明确了当时嫁娶时服装色彩数量,还表明了各个等级色彩使用和禁用的存在。服装作为色彩的展示载体,其功能已大大超出原有的身体性体验,被赋予了更多的精神体现,也在某些方面改变了中国民众的色彩观念和审美情趣。那么从宫廷服装色彩应用、色彩等级和色彩禁用延伸下来的民间服装色彩观念,在侗族社会中有着怎样的演变或简化,我们将从民间信仰、象征文化等角度,浅析中华五色在侗族传统服装底色中的文化内涵。

图3贵州永从老年盛装

图4贵州三宝侗寨女萨师

二、侗族传统服装底色及色尚观念

“五德始终说”、“五色”和“天干地支”观念作为一项中国历时数千年的文化思维模式,侗族先民在迁徙、与其他民族融合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受到这些观念的“洗礼”,我们从侗族服装底色的色彩表现中可见一斑。中国传统色彩体系的“五色”——黑、白、赤、黄、青几乎在侗族的真实生活中都有体现。五色作为民族色彩运用于服装底色上,这不是纯粹的视觉感受和原始冲动,而是与阴阳五行的宇宙观、中国传统色彩体系的象征内涵以及民族信仰、生产生活、地域环境有关。它们是民族精神的象征和比附,是日常生活中"行之有用"的色彩,才得以完整的传承。

(一)常服尚青

侗族对青色有其独特的理解和情感,这应是受到宗教信仰的影响,更进一步说是原始宗教信仰对方位与色彩关系的解读。青色使用广泛,不仅日常服装以青为底色,小孩的背带、童帽,成人的绣花鞋等等都用青色布料为底布,再绣上寄托各种情愫的刺绣或拼布。

染青的原材料和制作方法,明代宋应星《天工开物》第三卷《彰施》记载:“凡蓝五种,皆可为靛。茶蓝即崧蓝,插根活。蓼蓝、马蓝、吴蓝等皆撒子生。近又出蓼蓝小叶者,俗名苋蓝,种更佳。”又说:“凡种茶蓝法,冬月割获,将叶片片削下,入窖造靛;其身斩去上下,近根留数寸,熏干,埋藏土内;春月烧净山土,使极肥松,然后用锥锄(其锄钩约长二十七厘米)刺土,打斜眼,插入于内,然后活根生叶。其余蓝皆收子撒种畦圃中,暮春生苗,六月采实,七月刈身造靛。”[8]对照上述资料,侗族蓝靛原料有菘蓝(图1),二月栽种,六月收割,七月染布,也有蓼蓝和苋蓝。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对蓝靛染料的制作方法有记录:“刈蓝倒竖于坑中,下水,以木石镇压令没,热时一宿,冷时再宿,漉去荄,内汁于瓮中。率十石瓮,著石灰一斗五升,急于抨之,一食顷止。澄清,泻去水,别作小坑,贮蓝淀(靛)成矣。”[9]

以上所引文献,说明当时东部地区制靛技术已十分纯熟。相比之下,有关侗族服色史料极为匮乏,但我们还是可以从某些看起来虽不直接但构成合理性的史料中,获得一些可能的认识,《北史·蛮撩》载“獠者盖南蛮之别种……能为细布,色致鲜净”[10],这里“鲜净”必然不会用来形容深色,但也无法证实当时是否青色布料。青色是随着制靛技术和种蓝技术从东方传入的,还是在侗族地区自然产生的色彩,仍有待考证。但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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