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过五旬,热衷于在太平洋上醒来女性正

?世界另一头的女性们正在做什么,我们想让她们自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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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顺着洋流和太平洋上的风绵延了1.2万海里的故事,时长是天。

孙魁、麦元

来自湖南首席生活杂志《晨报周刊》,

图片由受访人提供,版权所有。

▲第一次驾驶帆船,万金玉觉得比在瑞典驾驶拖拉机要难得多。但她胆大,不晕船,朋友说她天生就适合航海。航海归来的她,即将出任长沙裕湘航海学校名誉校董。

万金玉。50岁。长沙人。丈夫Rolf习惯叫她Jin(金),在航海路上遇到航海爱好者们也叫她Jin。Rolf,瑞典人,比Jin年长10岁,有18年的航海经验,而Jin则完全是一个新手。在圣卡洛斯,她和Rolf拿到那艘产于年、名为ORADEL的单桅二手帆船的地方,一个比她大12岁的叫Maggie的女人对她说,Jin,你记住,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很难的。Jin必须尽快学习包括掌舵、补帆、下锚、观察海浪、测量风速……一切对于航海来说必要的知识。因为在海上,她是Rolf唯一的助手和伙伴。

帆船如同人一样也是有性格的,在没有完全了解帆船的脾气前不能开往深海!在圣卡洛斯那段时间,他们清洗闲置了很久的ORADEL,给船体涂上防腐漆,安装自动舵、风力发电装置和淡水转化器等远航设备,维修,试航。Jin觉得驾驶帆船比在瑞典驾驶拖拉机要难得多。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间吧,Jin才将帆船各个部位都熟悉了,哪个备件哪个工具摆在哪里也一清二楚。然后,他们驾驶帆船去了拉巴斯。洋流要来了。

Jin。在太平洋上醒来。这是她第一次经历作为庞大的实体的太平洋。“老婆,你看那边的岛,等于是一个标志,但是在茫茫的大洋当中,是没有标志的。四面是一样的,海、天、水,你和我,这就是所有,你要有心理准备。”Rolf说。Jin不害怕,只是觉得在大自然面前,人连一只蚂蚁都不是,甚至不比一粒尘埃更大。

在海上,Jin是舵手、厨师、裁缝和助手,Rolf负责勘测天气、调整航线以及帆船各种部件的维修。有一天,Rolf对掌着舵的Jin说,你做了一天无用功,你只是把船调到了正确的方向,但是船并没有往前走,而是倒退了50海里(约等于92.6公里)。四面都是水,没有参照物,初次航海的Jin感觉不出来。一直在观测海况的Rolf却感觉得出来,但是不敢说。因为Jin老是催他:“老公,你看一下,离下一个岛还有多远,离下一个岛还有多远。”最漫长的一次不间断航行,是38天。

Jin。在太平洋上醒来。海浪一如既往的拍打着船身,轰轰作响。听久了这样几乎一成不变的背景声,Jin觉得海浪冲击岩石的声音都是悦耳的,在帆船停靠的海湾里兴奋地睡不着。Rolf和Jin可能在任何时刻醒过来,实际上,风向正常的话,他们几乎两个小时就要醒一次,轮流值班。他们必须时刻注意观察海水及风向云层的变化。远处海水颜色变深,表明将有大风到,然后根据海水移动的速度提前收帆;高而厚的云层不一定都有大风,必须准确心算云层移动的速度及方向,云层是否带风或雨,仔细观察它的变化。海况差的时候,他们必须整夜守在驾驶舱里,况且,即使要睡,他们也只能睡在狭窄的船舱过道里的木沙发和餐桌上。

经验更丰富的Rolf比Jin要警醒。有一回凌晨四点,Rolf醒了,帆布鼓鼓地,被风拍打着,声音有些不对。他走上甲板,环顾周遭,意识到不妙。Rolf四处检查,似乎一切都好好的,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一遍又一遍检查所有的东西,发现风舵不见了。没有风舵,就意味着他们要自己24小时开船。还好有绳索绑在风舵上,他们得以将风舵慢慢拉回来,不然风舵就跟着太平洋走掉了。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有近40个小时没有睡觉。

▲太平洋上气象万千,观察各种情况是每天必修课,后舱右侧是Rolf船长的最佳瞭望位。每天他至少有18小时站在这里观察周围的各种变化。

Jin。在太平洋上醒来。她光着脚在船上有限的地方移动,每一步移动都必须抓住一些东西,帆船摇晃的厉害。

船舱内温度高,而船上没有冰箱,为了保鲜,她每天都要把鸡蛋反过来倒过去,反过来倒过去。这是在墨西哥的时候美国朋友教给她的办法。中午吃米饭,晚上吃面条。这是最基本的三餐。她还做了湖南的风吹肉,放了很多干辣椒粉,用油炒过,切碎,得“细细磨磨呷”,当肉干吃。原指望可以自发芽菜的,可是从墨西哥到南太平洋都没绿豆黄豆买,大概是航行了十个月的时候,才第一次发了芽菜。Jin在日志里狠狠记了一笔。而海况差的时候,Jin和Rolf就用饼干充饥。其实,在海上,吃不吃饭,吃什么饭,都要看当时的气象状态怎么样。Jin还准备了自制泡菜、干姜和泡泡糖。北太平洋上航行时,即使是白天也要穿上卫衣加羽绒背心,晚上必须加航海服御寒,夜里冷的的时候,干姜就能排上用场。泡泡糖,是为了夜里值班提神用的。后来在卢库诺尔环礁,Jin把泡泡糖全分给了当地因他们到来而兴奋的孩子们。年,只有三艘帆船到过那儿。

Jin。在太平洋上醒来。天气预报说,早上七点多钟大约有十多节的风,最利于航行。天气预报从来都信不得。七点三十分,乌云逼近,Jin坐在驾驶舱,Rolf在船头收帆。风突然转向,主帆从左侧砰地转向右侧,Rolf从船头赶过来帮忙稳住狂晃的船身。暴雨打得他们睁不开眼睛。这比年5月13日遇到的情况严重得多,那次强风暴,他们的帆被撕裂成两截,帆的滑轨连根拔起,七个螺丝从船体里面被拔出来,不锈钢的钢轨全部翘起来,但浪高也只有5米。这一次,风越来越猛,浪头高达7米。Jin赶紧在风浪中调整船头方向,以保证船体不会被浪头打翻。Rolf用小艇锚链将浮锚连在一起从船头抛入海中。他们只能互相吼才能听见对方。Jin会对置身于暴风雨中的Rolf喊一句“老公,我爱你”,她觉得Rolf听到这一句的时候会明白她的意思。而Rolf总是这样鼓励Jin:Youstrong,youcandothis.

一切能做的都迅速完成,他们蜷缩在沙发上,随着船摆动的角度而摇晃着。船舱一片狼藉。只能等。天空是黑的,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Jin都觉得在瓮中,虽然太平洋还是一样宽广。这是她第一次感到了对死亡的恐惧,腿在发抖,浮起这样的念头:她和Rolf随时会被吞没。

▲一对美国夫妇。丈夫三次帆游太平洋,触礁沉船后仍继续航海生涯。妻子曾单车骑行三万公里,睡过大树底,住过教堂,也曾留宿好心人家。

Jin。在太平洋上醒来。今天还是没有风。已经是第三周了。船被海浪冲击摇晃得很厉害,但还不肯往前走。Jin不甘心,掌着舵,心想移动一米算一米,比在原地打转强。有一天,她—动不动八小时,掌着舵向前移了2.8海里。不幸的是,24小时倒退30海里的情况也会有。每当有一点风来了,他们就欣喜若狂地将三面帆都升起来,希望船能移动,可风来一阵又走,为避免损失,他们只好又收帆,一整天就这样反复着,两个人恨不得跳下去推着船走。

Jin。在太平洋上醒来。她看见了海豚,很多很多海豚,最多的一次有两三百只海豚从他们的帆船旁经过。海豚追逐嬉戏,不时高高跃起,海面沸腾起来。以前,她只在广州海洋馆里看到过海豚。还有十几只飞鱼造访。她看见了太阳升起,一丁点一丁点从海平面蓬勃而出,她沐浴在金光里,以为是神话。她看到明月,海面是黑色的,月亮是惨白的,她心里浮现的词是“凄美”,眼泪哗啦啦止不住。她看见了八爪鱼,泛着荧光,缓缓漂过来,又缓缓漂过去。她看见了繁星。在赤道南,她拍下了日落月升太白金星亮起来。

他们钓鱼。最大的一条毛尾毛尾(谐音),他们吃了五天,鱼头也扔了,鱼尾也扔了,好好吃的鱼啊,Jin觉得好浪费。有一次,一条鱼没吃完,又一条鱼上钩了,Rolf说不急,让它挣扎,等它挣扎得没劲了我们再把它拖上来。结果,它跑了。有时候,他们收上来的只是一条尽头被齐刷刷咬断的线。那么大的鱼钩,被什么吞了呢?那么粗的鱼线,被什么咬断了呢?估计是鲨鱼吧。他们只能猜一猜。

▲加拿大Tom夫妇,热衷航海十八年。一个香港教书一年半,另一个小岛教书五年,其它时间都在航海。他们过着简单的生活,享受内心的安宁。

Jin。在太平洋上醒来。可能是在以下这些岛屿中的任何一座,也可能是在通往这些岛屿的航线上:希瓦瓦岛、土阿莫土群岛、塔希提岛、努库西瓦岛、莫雷阿岛、波拉波拉岛、帕果帕果湾、瓦利斯群岛、富纳富提岛、纳努梅阿环礁、塔拉瓦环礁、科斯雷岛、卢库诺尔环礁、普鲁瓦特环礁、沃莱艾环礁、雅浦岛……或者是一些无人的太平洋小岛。在航行中途,年9月2日,她度过了51岁生日。

Jin对岛上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出生于年,小时候的梦想是当老师,胆子大到会从宿舍二楼跳出去玩,后来在长沙铝厂开过车床,又南下广州经商的她甚至产生了人类学家似的疑问:千万年以前这些人是怎么来的,他们没有GPS没有雷达,当年的海况是什么样子,到底死了多少人才能来到这样的地方。Jin总以为这座岛是最美的,结果人家告诉她还有更美的。在岛上,他们去原住民家拜访,参加当地的节日狂欢,跟同样热衷于航海的船主交朋友。

在沃莱艾环礁,她过了当地的女人节,在岛中间狂欢一整天,全岛男性不得围观偷窥,岛政府提供免费的简单食物和水;她还在沃莱艾发现了地木耳,她告诉当地人这个可以吃。在卢库诺尔,岛主请她吃寄居在椰子树里的椰子蟹,她也拍下了MENHOUSE,每个村子有一间这样的大草屋,男孩满13岁必须离开父母家搬到这里来住,直到找到妻子结婚后搬到妻子家同岳父母同住一屋。在普卢瓦特,传统是女性不得踏上船只,哪怕与船相关的补帆工作都由男人来完成,Rolf和Jin将旧帆裁下一部分送给岛上的渔船,Jin还手把手教补帆的男人如何走出之字型针脚。

▲美国德州Can夫妇,农场主。妻子Jine原来是大学老师,5年前Can爱上航海,Jine立马学习航海知识,夫唱妇随。他们每年定期航海两次,每次都在一个月左右。

Jin。在太平洋上醒来。她看到Rolf船长穿着潜水服在清洗船体外部,每到一个下锚地,Rolf都会这么做。在海上航行久了,船体外部及风舵总是长满了类似海瓜子的水生物,清理了足足二小时。经历过无风、顶风和强风的洗礼,支索帆、主帆受损严重。Jin在赤道狠猛的紫外线阳光下补了两天帆,晒成了黑美人。在菲律宾,陪他们从墨西哥横渡太平洋也被他们细致缝补过多次的支索帆再次被强风撕碎,不堪重负被迫降下,Rolf船长眼睛泛潮。

Jin。在南中国海醒来。他们在苏比克好好补了一觉,起航往香港走。Jin兴奋地向附近的中国渔船用白话呼叫,但是并没有收到任何回应。Jin的感受就像被五雷轰顶。

她掌舵的功夫已经很深了,在进入一个锚地的时候,曾有一小时仅凭经验及GPS在黑暗中航行。靠近香港时,航线上的船只多了起来。他们碰到了罕见大雾,20米开外,什么也看不到,Rolf看着电脑屏幕检测周围的海域状况,他看到有一条米长、至少50米宽的邮轮疾驶而来,非常快地接近ORADEL号。如果50米以内有船高速航行,那就相当于无处可逃。而在ORADEL号周围,还有五艘渔船。他指挥正在掌舵的Jin:左边,右边,左边,右边。幸好,那艘邮轮意识到了船距太小,在万分紧急的时候,减速调头了。随后,Jin掌舵,在雾中驶向港口。突然,雾散了,看到了一个很小的岛,是香港的岛,Rolf兴奋地叫,老婆,老婆,你的国家,你的土地,我们终于回到中国了。Jin把发动机一关,啪地一下冲向船头。

那是年3月19日。Jin,52岁;Rolf,62岁。Jin,瘦了28斤;Rolf,瘦了36斤。7年前,Jin与Rolf相识并答应陪他一起实现环球航海的梦想。ORADEL号帆船,现在停靠在香港仔码头。经鉴定,由于在横渡太平洋过程中受损严重,基本报废。这使他们的第二段航海计划——重走哥德堡号古代航线回访瑞典——一拖再拖。而他们在横渡太平洋之前留下的遗书,现在还静静地放在瑞典的律师事务所。

▲美国加州人,74岁。年过半百,爱上了航海。买了一艘22尺的帆船带着她的两只猫开始了环球航海之旅,历时十三年完成整个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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